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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沙发上坐着一位银丝黑发梳的一丝不苟，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
一双眸有着岁月的沉淀，沉稳温和，隐含锐利。
周身又带着震慑人的气势，极具威严。
少将起身，平易近人的和席渊靳，苍月笙分别握了下手。
上来时，席渊靳已经和苍月笙大概说了一下这位少将的信息。
少将名为简钟军，在年轻的时候闯过一番名堂，曾一度是被人期待的冉冉星星。
但后来，出现了一次意外。
在电梯里，席渊靳沉声道：“数名人质和他的儿子同时被绑架，简钟军选择了……人质。”
当时的情况，只有参与援救的人最清楚，后面也正面表示了，他们并不是想要放弃孩子，只是救援战略上会有时间偏差。
然而，救援结束后，这场绑架案虽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但简钟军的儿子晚了一天被救出来，错过急救时间，精神被极致的恐惧强烈刺激折磨，直接导致神经出了问题，变得癫癫傻傻，智力从此停止生长。
简钟军的妻子气疯了，直接和简钟军决裂，带着五岁的儿子一走了之，再也没回来。
当时事情闹的很大，网上电视纷纷都在夸赞简钟军的大无私精神，一时间功勋表彰像不要钱一样砸下来。
但，简钟军在荣耀来临时，义无反顾的递交退伍申请。
不少人对此唏嘘不已。
“最后，老首长亲自出面，才留下来了。”席渊靳三言两语，轻描淡写陈述完，不含一丝情绪。
但不难想象，作为一名军人一名父亲对此的痛苦和无奈。
该是怎样的心理折磨，才能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
席渊靳告诉苍月笙这件事情，最主要是想告诉她，简钟军有个禁忌——不能在简钟军面前提起他的儿子，就是夸赞也不行。
苍月笙进来房间后，才彻底明白席渊靳的提醒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临时住处，房间里却摆满了男孩子和女人的照片，看得出照片已经陈旧，有着岁月的沉寂，但被主人小心翼翼的保管在厚厚的相框里，随身携带。
不知情的人看到不可避免，都会忍不住询问调侃。
简钟军脸上没有一点异样，笑道：“坐，随意点。”
简钟军坐在主位沙发上，席渊靳和苍月笙分别坐在两侧一人沙发上。
“今天我是秘密出行，让你们两个久等了。”简钟军没有半点架子，还给两人斟上杯茶。
久等？
苍月笙不动声色的瞥了坐在对面的某人一眼。
席渊靳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在那一瞬也抬起头，唇畔轻勾，邪肆非常。
一瞬间，四目对视，又在下一秒错开视线。
简钟军没注意到两人的细微动作，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拿出两份资料出来，分别递给两人。
但两份资料放在一起，可以看得出来，信息格式是不同的，也就是资料是不一样的。
两人接过资料，开始翻阅。
片刻。
两人同一时间放下资料。
苍月笙目光沉沉，往茶几上的资料一扫而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戾一闪而逝。
简钟军缓缓开口道：“席队，这次任务是上面直接点名于你。”
席渊靳：“我知道。”
简钟军点点头：“你知道该怎么做。”
席渊靳：“嗯。”
简钟军摆摆手：“你也不需要我备什么资料给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个意思，就是想和苍月笙单独谈谈了。
席渊靳看向苍月笙。
苍月笙微不可见的点头。
“咔擦。”
门关的声音，套房里只剩简钟军和苍月笙两人。
简钟军给自己倒了杯茶，视线观察了苍月笙一遍，随即微微一笑，开口道：“苍小四，终于能见你一面了。”
苍月笙挑起眉稍，问道：“您认识我？”
简钟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笑道：“怎么会不认识。”
苍月笙没回应，只是静静的聆听。
她猜测到了，简钟军单独留下她的原因。
简钟军说完一句话，眉目一眼底闪过的不明的情绪。
最后，感叹一般的叹息一声，只挤出了几个字。
“这些年，辛苦你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苍月笙却听懂了。
闻言，苍月笙只是淡淡一笑，神情飘飘渺渺的，云淡风轻至极：“谈不上。”
简钟军一时没回答，没有任何反应的，目光看向茶杯，手指无意识的磨砂着茶杯，像是在出神。
气氛一时间沉默窒息起来，有些压抑。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半响，简钟军神色有些痛苦，眼神犹豫不定，简钟军艰难的启唇——
“你……有没有后悔过？”
……
等苍月笙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