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想做咸鱼第96天

迟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四五中文网 www.45zw.so,最快更新咸鱼他想开了最新章节!

    正文君那小婊砸正在梳妆打扮, 您可以用强大的购买率把它砸出来他从不敢与人正视,更不敢与人交往,他在京中备受嘲笑, 可除了江念,无人知晓,这位令人生厌的三公子, 其实生了张极美的脸。

    ——他时常暗中偷看江念, 以一种充满了羡慕与向往的眼神。

    这一张脸, 本是美的,却被他的自卑与阴郁损耗了不少。可现在,这些都一扫而空, 江倦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他眼神纯然, 美得不可方物,却又未曾沾染分毫人间俗气,仿若来自瑶池。

    外貌也许可以借助外物在短期内改变,可是一个人的气质与性格,会在极短的时间发生改变吗?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

    江念猛地想起什么, 睁大了眼睛。

    难道江倦也重生了?

    不对,不可能。

    江念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假如江倦也重生过一回,那么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甘心嫁入离王府,毕竟最终登基的是安平侯, 他没有理由冒险。

    可是江倦又怎会变化如此之大?

    他又怎会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离王怀里,没有一丝惊惧与不安,好似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的暴戾?

    江念想不通。

    当然,他更想不通的还有一件事。

    ——离王怎么会愿意把他抱坐在怀里?

    这一次, 他就不嫌脏了手吗?

    江念出神地盯着江倦,过了很久,他才微笑道:“王妃。”

    毕竟是主角受,江倦礼貌地应了一声,“嗯,哥哥你们来啦。”

    江倦想了一下,又向他解释道:“刚才让你们等了那么久,是我、是我——”

    不知道要怎么说才不会那么像反派骑脸挑衅,江倦卡了壳,薛放离见状淡淡道:“他在睡觉,本王未让人通报。”

    江倦:“……”

    好像有点嚣张。

    他轻轻扯了一下薛放离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管,薛放离望着江倦,却没什么反应。

    紧张什么呢?

    连他都不怕,对上这位二公子,却会紧张成这样。

    薛放离垂下眼帘,神色若有所思

    这落在江念眼中,却是另一层意思了。

    ——他在不悦。

    江倦嫁入离王府,似乎颇受宠爱,这让江念始终不敢相信。上辈子的经历,他还历历在目,江念无法接受江倦与他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这一刻,离王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终于让江念得以安慰自己分毫。

    再怎么颇受宠爱,也只是颇受宠爱。

    看吧,一个微小的举动,还不是会惹得离王不悦?

    江念生出了几分报复性的快感,他也失去了平日的分寸感,“弟弟,王爷这般回护你,你怎还埋怨上他啦?”

    江倦一愣,“没有啊。”

    江念微微笑道:“那你——”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薛放离掀起了眼帘,似笑非笑地盯着江念。

    与上辈子如出一辙的眼神。

    高高在上,也漠然至极。男人是笑着的,可他的笑意根本未及眼底,他就这么懒洋洋地看着江念,好似看穿了江念心底所有的丑恶,讥讽不已。

    江念恨他,也是真的怕他。

    心跳倏地一滞,江念白了整张脸,他低下头,勉强一笑,“……是我失言了。”

    江尚书皱了皱眉,江念素来温和有礼,方才那番挑拨离间的话根本不似他能说出口的,不过江尚书也没多想,只当等了太久,江念心中不满。

    江尚书心中也颇为憋火。

    本打算见了江倦好好数落他一通,没想到薛放离也在,他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

    略一思索,江尚书恭敬道:“王爷,我们这趟是为探望王妃,全是一些家常话,您大可忙您自己的,不必作陪。”

    “本王没什么事,只是过来陪陪王妃,并非知晓江大人来,特意作陪,”薛放离瞥他一眼,笑吟吟地说,“江大人不必多虑。”

    江尚书一噎。

    停顿片刻,薛放离又道:“既然是一些家常话,江大人大可随意,当本王不在。”

    江尚书:“……”

    王爷坐镇,这怎么随意得起来?他又怎么敢随意?

    江尚书欲言又止。他与江念一样,本以为以离王的性格,江倦嫁入离王府没什么好果子吃,没想到王爷似乎待他不错,也有几分为他撑腰的意思。

    就不该来这一趟的。

    江尚书肠子都悔青了。

    可来都来了,话也已经说出口了,顾忌着薛放离,江尚书心里憋着火,面上还得挤出微笑,温和地问江倦:“你这是伤到哪里了?”

    态度变化太大了,江倦奇怪地看他,好半天才回答:“……脚。”

    江尚书笑容一僵,忍着火气,和蔼地问道:“怎么伤到的?”

    江倦搪塞道:“不小心崴到了。”

    江尚书与江倦本就不亲,平日父子俩也没什么好说的,问完伤情,江尚书就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他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怎么不说了?”薛放离好整以暇地问,“这就没了?”

    “自然还有,”江尚书强颜欢笑道,“小念,你二人向来关系不错,你可有话要说?”

    江念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没有听见江尚书喊他,江尚书见状,只得自己又假惺惺地对江倦说:“明日你不能回门,待脚伤好了,定要回来看看,家里人都颇是想念你。”

    江倦又不傻,敷衍道:“嗯嗯好的。”

    江尚书又故作担忧道:“说起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脚伤可要好好养着,免得日后落了病根。”

    江倦:“你说得对。”

    江尚书:“……”

    他在这儿绞尽脑汁,江倦就差糊弄到他脸上了,江尚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即拉下了脸,“你——”

    话还未说出口,薛放离已经掀起了眼帘,他漫不经心道:“江大人,本王说随意,当本王不在,可不是让你这样随意的。”

    江尚书与他对视,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他僵硬许久,又轻声慢语地对江倦说:“你心疾近日可又复发了?天热了,你要注意一些,不可贪凉,更不可……”

    江尚书又是一番东拉西扯,出于社交礼貌,江倦先前还勉强打起精神糊弄他一下,后面越听越困,眼皮也越来越沉,连糊弄也没有了。

    ——他靠在薛放离怀里睡着了。

    江尚书:“……”

    更气人了。

    但他敢怒不敢言,只得木着脸再度按下那股越烧越旺的火气,压低了声音问薛放离:“王爷,既然王妃倦了,那下官也告辞了,免得影响王妃休息。”

    又被晾了许久,薛放离才缓缓开腔,“江大人说的是。”

    江尚书:“?”

    薛放离又道:“来人,送客吧。”

    江尚书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是脱了身。

    两人被请离,出了别庄,江尚书只觉得连空气都格外清新,他面色不善道:“王爷倒是护着他。”

    江念不愿承认,只喃喃道:“王爷应当只是一时兴起。”

    这个男人,最为薄情。

    哪怕现下他对江倦宠着护着,可这一份宠爱,又能撑上几日呢?

    不会有例外的。

    绝对不会。

    江念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反复在心底告诫自己。

    ——离王绝非良配,但安平侯是。

    江念突然很想去见安平侯,便对江尚书说:“父亲,我想去一趟侯府。”

    听他提及侯府,江尚书问道:“前几日侯爷说要进宫请陛下赐婚,赐下来了吗?”

    江念摇摇头,“他还没与我说,应当还未入宫。”

    “若非他那舅舅,你们俩早成了,”江尚书冷哼一声,“以前傲一些便算了,白先生首徒呢。你自小满腹书华,他瞧不上你,反倒是对江倦多有青睐。”

    江念勉强一笑,“白先生名满天下,举世敬仰,驸马又深得他真传,也许我确实哪一点不及弟弟。”

    “怎么可能,”江尚书并不赞同,“说起来,长公主不日返京,他那舅舅也该回来了,让侯爷早点进宫定下来。”

    江念点头,“好。”

    迟疑片刻,江念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父亲,弟弟与侯爷的婚约究竟从何而来?”

    江尚书回答:“他外祖父与驸马定下来的。”

    江念吃惊道:“那不是一位住在乡下的老人吗?怎会与驸马相识?”

    江尚书记得也不大清楚了,“似乎说是救过驸马一命,我也没细问。”

    江念心思重重道:“这样啊……”

    楼阁内,江倦睫毛一动,似乎有些转醒,他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十分敬业地营业了起来,“嗯,没错,你说得对。”

    高管事在旁差点笑出声,拥着江倦的薛放离瞥来一眼,他连忙忍了下来,只是肩膀抖个不停。

    要他说,糊弄人比直接出言冒犯、置之不理还更气人,偏偏他们王妃并没有意识到。

    王妃可真是个妙人。

    高管事感慨不已。

    江倦缓缓睁开眼,发现江尚书与江念居然不在了,他茫然道:“人呢?”

    薛放离:“你睡着后就走了。”

    江倦“哦”了一声,下一秒,他想到什么,身体又僵住了。

    他是不是三连得罪主角受了?

    说着话的时候居然还睡着了。

    江倦:“……”

    他真是反复跳在主角受脸上的大反派,江倦悲伤地叹了口气。

    薛放离问他:“怎么了?”

    江倦恍惚地说:“以后我一定要小心做人。”

    说到这里,江倦想起薛放离做人也蛮嚣张的,他又对薛放离说:“王爷,你也是,不要再乱得罪人了。”

    少年一觉才睡醒,眼神湿润透亮,声音也软得很。薛放离垂眼望他,本该轻嗤一声,最终却只是微笑道:“好啊。”

    汪总管赶紧把他请到凉亭内歇着。

    凉亭三面环湖,碧绿的荷叶浮出水面,江倦趴到栏杆上吹风,现在天还不热,自然风也吹得很舒服。

    就是不知道夏天到了怎么办。没有可乐,更没有空调。

    这样一想,江倦又有点蔫了。

    他垂下手,侧头枕在胳膊上,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露出一小截手腕,本该是雪白的一片,偏偏被捏出了几道红色的指印。